第一章:涅槃
剧痛。
肺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,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,带来撕裂般的痛楚。
沈清许蜷缩在冰冷的床角,身下是廉价粗糙的床单,空气中弥漫着过期药物和泡面残羹混合的酸腐气味。破旧的出租屋,墙壁上渗着霉斑,这就是她二十五岁生命的终点。
手机屏幕微弱地亮着,家族群的聊天记录停留在最后一条语音上,发送者是“妈妈”。她颤抖着手指点开,王秀莲那尖利而冰冷的声音瞬间充斥了狭小的空间:
“沈清许!五十万!明天再不给你弟打钱,我们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!养你这么大,一点回报都没有,白眼狼!”
呵……
她想笑,却引来了更剧烈的咳嗽。喉头猛地一甜,一股无法抑制的腥锈味涌了上来。
“噗——”
鲜红的血液喷洒在脏污的地板上,触目惊心。
视线开始模糊,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,飘向无尽的黑暗。悔,不甘,蚀骨的恨意……如同毒藤缠绕着她濒死的灵魂。
‘沈清许,你这一生,就是个笑话……’
‘若能重来……’
‘我发誓……定要饮其血,啖其肉……让你们……百倍……偿还……’
最后一个念头湮灭,世界归于死寂。
“清许!清许!快醒醒!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,你怎么还在这里睡着?”
一道熟悉到令她灵魂战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带着几分虚假的焦急。
沈清许猛地睁开双眼。
刺目的光线让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。映入眼帘的,是华丽水晶吊灯折射出的璀璨光芒,空气中浮动着高级香氛的淡雅气息。她正坐在一张柔软的化妆凳前,巨大的落地镜里,映出一张年轻、娇艳、妆容完美的脸庞。
头戴圣洁的钻石皇冠,身披价值不菲的量身定制婚纱……这是她,五年前的沈清许,在和她名义上的丈夫——陆砚修的婚礼现场,后台化妆间。
她……重生了?
不是梦!身体的感知如此清晰,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,几乎要撞出来。镜中的女孩,眉眼精致,皮肤吹弹可破,眼中却带着一丝前一夜未休息好的疲惫,以及……一丝对未来的茫然和顺从。就是这份顺从,将她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“清许,你没事吧?是不是太累了?”张雪,她前世“最好”的闺蜜,此刻正站在她身后,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关切笑容。但沈清许没有错过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嫉妒,在她目光扫过这件由意大利名师手工制作的婚纱时。
前世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,汹涌而至。家人的吸血,张雪的背叛,陆砚修的冷漠,还有她那个来不及来到世上、甚至未被察觉就悄然逝去的孩子……最终咯血身亡的冰冷与绝望,深深地刻在她的灵魂里。
恨意,如同地狱的火焰,瞬间将她眼底的茫然烧灼殆尽,取而代之的,是冰封般的冷冽与决绝。
“雪儿,”她开口,声音带着刚醒来的沙哑,却异常平静,“我没事。只是有点渴,能帮我倒杯水吗?我想一个人静静。”
张雪愣了一下,似乎觉得眼前的沈清许有哪里不同了。那双眼睛,平日里总是温和甚至带着点怯懦,此刻却深邃得像寒潭,让人看不透。
“哦,好,你等着,我马上给你倒。”张雪压下心中的异样,笑着转身出去,还体贴地带上了门。
当门关上的那一刻,沈清许猛地站起身,几乎是冲进了与化妆间相连的独立洗手间。
她拧开水龙头,用冰冷的冷水一遍遍拍打自己的脸颊,试图让这难以置信的现实变得更加清晰。水珠顺着她光滑的脸颊滑落,混着未干的泪痕——那是她之前对未来惶恐不安的证明。
她抬起头,死死盯着镜子里那个穿着婚纱、光彩照人的自己。
“是真的……我真的回来了……”她低声喃喃,声音带着颤抖,继而变得无比坚定,“回到了五年前,一切悲剧开始之前……”
脑海中,前世临死前的画面疯狂闪回。母亲刻薄的嘴脸,弟弟理所当然的索取,张雪虚伪的笑容,还有那摊刺目的鲜血……
“砰!”
她用尽全身力气,一拳狠狠砸在光洁的镜面上!玻璃应声碎裂,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,映出她无数双燃烧着复仇火焰的眼睛。
碎片划破了她的指关节,鲜红的血珠沁了出来,带来尖锐的刺痛感。
这痛感让她更加清醒。
她看着碎裂镜片中那些支离破碎却又无比坚定的倒影,一字一句,如同从齿缝间碾磨而出:
“沈清许,记住这一刻的血与痛。”
“这一世,神挡杀神,佛挡杀佛!”
“所有欠了我的,一个都别想跑!”
(第一章完)
第二章:婚礼惊变
张雪端着水回来时,沈清许已经坐回了化妆镜前。手上的伤口被她用粉底巧妙地遮盖,眼底的惊涛骇浪也悉数收敛,只剩下一种近乎淡漠的平静。
“清许,水来了。”张雪将水杯递给她,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,试探着问,“你刚刚……没事吧?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。”
“没事,”沈清许接过水杯,指尖冰凉,语气疏淡,“不小心碰掉了东西。”她抿了口水,目光掠过镜中张雪那张写满探究的脸,“外面都准备好了吗?”
“都好了,宾客都到齐了。”张雪压下心头那点怪异感,脸上重新堆起笑容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炫耀,“砚修他今天真是帅得让人移不开眼。清许,你能嫁给他,真是好福气。”
沈清许心中冷笑。福气?前世她就是被这所谓的“福气”活活耗干了性命。她放下水杯,站起身,婚纱裙摆划出决绝的弧度。
“走吧,别让我的‘好福气’等久了。”
通往宴会厅的走廊铺着柔软的地毯,两侧墙壁上悬挂着名贵的艺术品。沈清许挽着父亲沈建国的手臂,一步步走向那扇巨大的、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宴会厅大门。
沈建国脸上是难以抑制的得意与激动,低声嘱咐:“清许,到了陆家,要懂事,多帮衬家里和你弟弟。你弟弟的前程,可都指望你了。”
又是这句话。
前世就是这句话,像一道无形的枷锁,捆了她一生。沈清许没有像往常一样低声应“是”,她目视前方,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门开了。
刹那间,所有的光线与喧嚣扑面而来。婚礼进行曲庄重悠扬,满座宾客衣香鬓影,目光或艳羡或好奇地聚焦在她身上。鲜花、水晶、丝绸……极尽奢华,仿佛一个精心编织的华丽牢笼。
红毯尽头,陆砚修站在那里。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,衬得他身姿挺拔,矜贵清冷。他俊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,深邃的眼眸平静无波,看向她的目光,如同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。
而站在他身侧,穿着精致伴娘礼服的张雪,正微微侧头,用一种自以为隐秘的、含情脉脉的眼神偷望着他。
多么熟悉的一幕。前世,她就是被这虚假的繁华和身边人虚伪的“亲情”所蒙蔽,一步步走进了这个埋葬她的坟墓。
每一步,都像是踩在前世咯出的那摊鲜血上。痛楚、悔恨、愤怒,在胸腔里翻涌,最终淬炼成钢铁般的意志。
她挽着父亲的手臂,不由自主地微微用力,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西装袖子里。沈建国吃痛,诧异地看了她一眼,却只看到她绷紧的下颌线和过于平静的侧脸。
终于,她走到了陆砚修的面前。
沈建国将她的手,如同交接一件货物般,递向了陆砚修。
司仪面带职业性的祝福微笑,用洪亮而充满感染力的声音问道:“沈清许女士,你是否愿意嫁给陆砚修先生作为你的妻子,无论顺境还是逆境,富裕还是贫穷,健康还是疾病,都爱他,照顾他,尊重他,永远对他忠贞不渝,直至生命尽头?”
全场寂静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清许身上,等待着那句神圣的“我愿意”。
张雪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溢出来。
王秀莲和沈强在台下,激动地搓着手。
陆砚修看着她,依旧没什么表情,只是淡淡地伸出了手。
就在所有人的期待达到顶点的这一刻——
沈清许没有将手放入陆砚修的掌心。
她上前一步,直接从司仪手中接过了话筒。
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是一愣。
她抬起眼,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虚伪的家人、窃喜的闺蜜,最后,落回到面前这个男人深邃却冰冷的眼眸上。
红唇轻启,清晰而冰冷的声音,透过麦克风传遍了礼堂的每一个角落:
“我,不愿意。”
“——我不愿意。”
这四个字,如同寂静冰原上骤然炸响的惊雷,瞬间将整个婚礼现场冻结了。
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。
随即,巨大的哗然声如同海啸般掀起!宾客席上瞬间炸开了锅,窃窃私语声、惊呼声、抽气声响成一片。记者们则在短暂的震惊后陷入了狂喜,长枪短炮疯狂地对准了礼台中央,快门声此起彼伏,闪光灯几乎要将人淹没。
“她说什么?”
“不愿意?天啊!”
“这是怎么回事?临场悔婚?”
陆砚修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,他深邃的眼眸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纹,震惊、难以置信,以及一丝被当众羞辱的怒意,在他眼底飞速闪过。他紧紧盯着沈清许,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女人。
“清许!你胡说什么!”张雪第一个反应过来,尖利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,她冲上来想抢话筒,“你是不是太紧张了?快跟大家说你是开玩笑的!”
沈清许轻易地侧身避开,目光如冰刃般扫过张雪,让她瞬间僵在原地。
“沈清许!你发什么疯!”台下的王秀莲猛地站起身,脸色煞白,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扭曲,“赶紧给我道歉!把婚礼进行下去!不然我饶不了你!”
沈强也站了起来,指着台上大吼:“姐!你害我们丢脸丢大了!快听妈的!”
面对台下这两张因计划被打乱而气急败坏的脸,沈清许反而笑了。那笑容冰冷而艳丽,带着一种毁灭性的美感。
她再次举起话筒,声音里充满了嘲讽,清晰地传遍全场:“看啊,这就是我的家人和闺蜜。在你们眼里,我到底是可以随意摆布的木偶,还是用来换取利益的商品?”
“清许,你别说了……”张雪的声音带上了哭腔,是真实的害怕。
“闭嘴。”沈清许冷冷地打断她,目光重新投向脸色铁青的王秀莲和沈强,“你们不是口口声声为了我好吗?不是说我嫁给陆砚修是天大的福气吗?”
她不再看他们,而是面向所有宾客,从容不迫地从婚纱腰间的暗袋里取出手机。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——
“妈,姐夫家那么有钱,我那辆跑车……”
“你放心,嫁过去就是陆家少奶奶,他们的钱不就是你的钱?帮你弟弟是应该的!”
“清许啊,你弟弟女朋友家下了最后通牒,彩礼再加五十万,这钱你得帮他想办法……”
“你跟陆砚修吹吹枕边风,让他把你弟弟安排进总部,当个经理就行……”
王秀莲、沈强以及沈建国逼迫她、算计陆家财产的声音,无比清晰地通过音响公之于众!
录音播放完毕,全场陷入了一种更加诡异的死寂。
所有宾客看向沈家几人的目光,已经从最初的惊讶变成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。王秀莲双腿一软,瘫坐在地上,沈强脸色惨白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张雪也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,仿佛想与这桩丑闻划清界限。
沈清许挺直了脊梁,如同一位在废墟上加冕的女王。她的目光扫过全场,最终定格在陆砚修那双复杂难辨的眼眸上。
“陆砚修,你们都听到了。”她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度,“这样的婚姻,这样的家庭,我沈清许,不要也罢!”
说完,她抬手,利落地摘下发顶上那顶象征着陆家认可的钻石皇冠,没有丝毫留恋,随手扔在地上!
“哐当——”清脆的声响,如同敲碎了两个世界。
她不再看任何人,决绝地转身,提起沉重的婚纱裙摆,在无数道震惊、错愕、探究的目光中,一步步,坚定地朝着来时的大门走去。
阳光从洞开的大门外照射进来,为她孤傲的背影镀上了一层耀眼夺目的金边。
(第二章完)
第三章:尘埃落定与女王启航
华丽的喧嚣被彻底隔绝在身后。
沈清许快步穿过空旷无人的酒店走廊,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,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、孤寂,又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绝。
她没有去专用的新娘休息室,那里必然已经乱作一团,等着她去面对质问和风暴。而是径直走向酒店侧门的一个员工通道,这是她前世无意中得知的路径。
推开沉重的防火门,喧嚣与奢华被彻底剥离,午后略显刺眼的阳光和城市惯常的嘈杂扑面而来。她站在一条不起眼的小巷里,身上价值连城的婚纱与周围斑驳的墙壁、堆积的杂物形成了荒诞而鲜明的对比。
一辆网约车恰好停在巷口,是她重生醒来、在化妆间等待时,就凭借记忆提前预约好的。
司机看到她这身打扮,明显愣了一下,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探究。
“尾号6688,”沈清许拉开车门,动作流畅地坐进后排,声音平静无波,仿佛身上穿的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常服,“去锦江公寓。”
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。沈清许靠在车窗上,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。五年前的城市,许多地标还未建成,熟悉的店铺还开着,一切都带着一种恍如隔世的新鲜感。
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,巨大的疲惫感和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才缓缓涌上。她闭上眼,前世临死前的冰冷与绝望,和方才婚礼上那惊天动地的决裂,在脑海中交替闪现。
恨意依然在血液里奔流,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,也开始在心底滋生。
她亲手,砸碎了那个金色的牢笼。
锦江公寓是她婚前用自己的积蓄,偷偷租下的一個小单间。地方偏僻,设施简陋,但足够隐蔽和安静。这是她为自己准备的,最后的退路。前世直到死,她都没能用上,今生,这里将成为她复仇之路的起点。
脱下繁复沉重的婚纱,她随手将其扔在角落,如同丢弃一件沾满污秽的旧物。换上一身简单的棉质衣裙,她才感觉自己真正活了过来。
手机早已被她关机扔在一边。她不需要看,也能想象到那上面会有多少未接来电和疯狂的辱骂信息——来自她所谓的“家人”,或许,还有陆家。
她不需要他们的任何声音。现在,她需要的是绝对的安静,来厘清思绪,规划前路。
她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,望着窗外逐渐西沉的落日,眼神冷静得可怕。
重生的事实已经被消化,复仇的誓言已经立下,与过去的决裂也已公之于众。接下来,就是如何生存,如何积聚力量。
第一步,是启动资金。
她打开一个不起眼的旧行李箱,从夹层里取出一个丝绒盒子。里面是陆家作为“聘礼”的一部分,送给她的几件金饰。做工精致,分量不轻。
看着这些金光闪闪的东西,她眼中没有一丝留恋。这些不是爱情的信物,而是她前世悲剧的订金。
第二天一早,她去了本市规模最大、信誉最好的一家典当行。
柜台后的老师傅接过金饰,仔细查验着成色和重量。
“小姐,这些都要当?”老师傅抬眼看了看她,目光在她过于年轻和平静的脸上停留了一瞬。
“死当。”沈清许吐出两个字,声音没有任何起伏。
老师傅不再多问,熟练地计算,然后报出一个价格。价格还算公道,没有因为她年轻就刻意压价。
沈清许点了点头。
当她走出典当行时,包里多了一叠厚厚的、沉甸甸的现金。这远不及那些金饰本身的价值,但这是完全属于她沈清许的、干净而自由的“第一桶金”。
握着这笔钱,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。这是她挣脱枷锁后,掌握自己命运的第一步。
夜幕再次降临。
沈清许坐在窗边的小桌前,摊开一个崭新的笔记本。台灯温暖的光晕洒落在纸页上。
她提笔,在空白的扉页上,用力写下了四个字:
星辰传媒。
这是她商业帝国的雏形,是她未来对抗一切不公的武器,也是她实现自身价值的舞台。凭借前世的记忆,她清楚地知道未来几年直播和短视频行业将迎来怎样的爆发式增长。而她,将不再是这个时代的旁观者或被牺牲者,她要成为弄潮儿。
她沉浸在对未来的规划中,眼神专注而明亮,之前的疲惫与脆弱荡然无存。她没有注意到,或者说暂时无暇去顾及,在她看不见的暗处,潜藏的危险。
就在她公寓楼下对面街角,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里,一个穿着西装、面容冷峻的男人正对着耳麦低声汇报:
“目标已返回住处,位置确认。”
“初步观察,行为独立,暂无与陆砚修先生或其他可疑人员接触的迹象。”
“需要进一步深入调查其背景和悔婚的真实动机吗?”
耳麦那头,传来一个低沉而充满威压的声音,带着一丝冰冷的兴味:
“继续观察。我要知道,是什么让一只温顺的金丝雀,突然有了啄伤主人的勇气。”
“是。”
男人结束通话,锐利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扇亮着灯的窗户。他隶属于一个隐秘而强大的情报组织,受雇于一个对今天这场婚礼变故极其感兴趣的神秘雇主。
沈清许并不知道,她今天的惊天之举,已经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,激起的涟漪,远比她想象的更为深远。她已经被黑暗中窥探的眼睛,牢牢锁定。
窗内,沈清许放下笔,轻轻走到窗边,俯瞰着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。
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。那里,有一个她前世未能保护好、甚至来不及知晓他存在的小生命,正在悄然孕育。
她的眼神柔软了一瞬,随即被更加坚毅的光芒所取代。
“乐乐,”她对着空气,也对着自己重生的灵魂,轻声低语,那声音里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承诺,“妈妈回来了。”
“这一世,妈妈会为你,也为自己,筑起最坚固的城池,杀出一条通往王座的血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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